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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五天早上蔡金銓一样的来到警局,虽然妻子己说尸体应该不是诗雅,但在未完全确定前仍是不放心。
  来到警局时所有人已准备就绪要出门继续搜山的工作,只见蔡金銓眼神锐利的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,不过这次不是找局长而是找许丞汉。然而心有灵犀他也在往这里走来,先问过早然后说:「蔡法官不好意思,今天还是要支援搜山工作,无法帮你查诗雅的下落,不过只要搜查完毕,我会马上再着手侦查诗雅的下落,有什么消息也一定会马上通知你。」
  「不会,不会,你不要这样说..」蔡金銓口气比小队长更客气:「这几天已经很麻烦你了,上头的交代要紧。」
  「好,那我就先去忙了。」
  正要转身时就被蔡金銓拦住:「有件事想拜託你,我可不可以开车跟你们一起去?我不会吵你们,甚至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我都愿意做。」
  小队长面有难色,蔡金銓马上解释要跟的理由,因为他也想最早确定是否真的不是诗雅才能完全放心,说的真情流露,小队长也只能答应。两个人今天都格外的客气,但并不是距离疏远反而是更拉近了,也许是昨晚的那一抱拉近的吧!
  虽然是9月了,天气还是酷热难耐。警员们光是爬到定点就已经汗流浹背,更何况常坐办公室年近60岁的蔡金銓。但却见他甘之如飴乐在其中,他不只没有妨碍到搜查工作反而还很认真的帮忙着,只见他来回奔波,殷勤的问候每位警员并递上饮料。饮料当然不是自己搬上来的,有钱自然能支使一切,他包下了山间所有贩卖的小蜜蜂的所有饮料食物,无限量的供应。
  就为了最早知道结果有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?当然不只如此,他本性难移的用心机想讨好所有警员,因为诗雅至今音讯全无,他认为自己花一天的时间,如果能换来警局所有人员的全力帮忙,对寻找诗雅必有大大的帮助,虽然如此使心机,但全都是为了女儿,用心良苦,还算情有可原。从高高在上的法官到今日低头下气的求助,从为了钱不管他人死活到今日为了女儿失踪受尽煎熬折磨,他的心里应该有所领悟甚至懺悔吧!
  目前所有的记者都一窝蜂的追着分尸?在跑,因为这是目前最火热的头条新闻,但志原并没有继续追这条新闻,当然不是不追,反正他有好兄弟会随时提供他最新消息,所以一早他反而是来到老大的所里,老大见到他有些讶异,头条新闻不追反而跑来这里?
  志原在警察局说话就正经多了,毕竟这是在工作。他不苟言笑的说出今天来的二个目的。
  第一:他说了昨天和浩哲的认识经过,并说可忻自杀的消息,想藉此提醒老大要更加关心追踪这案件,并想问有没有更新的进度?如此做一来是告诉老大说他多认识了一个好朋友,二来是为了好朋友浩哲来请好朋友老大多多帮忙,努力找出新线索。
  第二:来提醒老大不要忘了老头这条线索,并想找他一起到医院探视老头,希望能动之以情,让老头感受到週遭满满的温情。
  老大听了志原的建议带着水果来到了医院,老头见着两人吓了一跳:「警官,是不是..是不是要来抓我?」老头以为大前天因为保护谢添帅,自己也有参与斗殴,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警察找上门?
  老头只有一个人在医院,没有家人陪伴更没有朋友。已知他是孝子没想到更是如此憨厚单纯,在听到老头的问话后两人不由得笑了出来,所长急忙安抚:「你又没犯法,抓你干嘛?我们是来看你的,上次麻烦你到所里,造成您母亲的不安,实在很抱歉,所以藉这个机会来探视你。」然后刻意看了四周,故意的问:「你为你老闆受伤,他怎么没有派人来照顾你?」
  这句话酸到老头心里,他不只没派人来照顾,更没人来探视,还命令自己今天就要出院,委屈酸楚堵住了嘴巴,无言以对。
  志原继续使了小坏,搭腔的说:「所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,议长公子事业繁忙,分身乏术,这样说岂不落井下石,太不厚道了。」
  老头心想事业繁忙?泡酒店就是他的事业,这时心头由酸变苦了。
  所长也是默契十足,连忙对老头说:「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不要放在心上。」
 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,老头左一针右一剌的痛着,但两人并非要刺痛老头,只是要他明瞭禽兽根本不是人。
  老头怎么可能不知道,但没办法,这是他的工作,对于两人的谈话也没有多做联想,反倒很感谢两人来探视,这可是唯一来探视的人啊!
  二人言归正传的关心问候,从他从中也得知他今天就要出院,心中愤愤不平的又酸了好几回,直到看见老头面无表情,两人就识相的停止了。
  老头当然不会生气,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,长时间侍候谢添帅,受的苦无法估计,为了生活,这种委屈与无奈也只能吃苦当做吃补的忍受,虽然感谢他们来探视,但并不喜欢看见他们,儘管生性老实但还是会联想到是否又来说服自己透露谢添帅的恶行?他可不敢,打死也不敢,谢添帅他已无法招架,更别说议长了,反正两人的毒辣手段,他万万不敢得罪,想都不敢想,所以自我防御的说:「所长,该说的我上次都已经说了,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,请你谅解。」
  二人听到突来的一句话,一脸错愕!他们本来就知道短时间是不可能从老头口中得知任何禽兽的恶行,今天来纯粹只是来探视,希望能继续有接触的机会进而拉拢交情,熟识后再慢慢用温情攻势来说服他,所以完全没有要求他说些什么?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?所长试着想解释:「我想你误会了,今天真的是来看你的,没有其他用意。」
  「真的很感谢你们,但我们最好不要再碰面,万一被我老闆看到那可是会要了我的命,你知道他很憎恶你,拜託了。」看得出老头心中的恐惧。人无法再说说些什么,他们听得出老头心中的恐惧,想从他口中探出禽兽的恶行,难如登天。计划才开始就完全失败了,老大一脸的沮丧,志原却没有任何失落的神情反而露出些许诡异的笑容。
  在车上,老大隐藏不住落寞的说:「看来老头这条线索要放弃了,不过我看你好像都无所谓?」然后看着开车的志原又说:「怎么你还笑得出来?」
  「有吗?我有笑吗?」可能是芺由心生,所以志原完全不自知。
  「有!而且笑得有些奸诈。」后来觉得奸诈这两字好像太过分了,依照他对志原的了解,这种笑不单纯,所以又改口说:「不是奸诈,是得意的笑,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?」
  「没有啊!哪有什么主意?」志原卖着关子,而且又是一样的笑容,这次更明显。
  「还说没有?不想做兄弟了是吗?」语带威胁。
  「不敢了,真的逃不过老大的法眼:「我只是在想,老头说万一让禽兽看见你和老头在一起,甚至说话,那就会严重到命都没了,那我们就让这种情形发生,一但老头受罚,我们岂不是更容易从他口中套出话来?」
  所长像在沉思,没有任何回应。
  志原又接着说:「但后来又想这样做会害了老头,是不是太缺德了?」
  「我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,这样做确实会连累老头,虽然不至于害死他,但禽兽的手段难以揣测,如果不得已要这样做,也一定要做好完善的措施来保护老头和他的家人。」
  「老大说的是,不过目前老头是我们仅有的希望,一定还要再想想更好的办法。」
  前天晚上诗雅自由后,信守承诺没有回家,到同学家过夜。当同学问起她被绑架的事情时,诗雅极力否认,只说是和家人起口角,出外散心没有回家,父亲太紧张才会去报案,也请求同学帮忙配合,就说这几天都是住在她家,并承诺会重礼答谢,这是为了保护绑架人计画的第一步。
  第二步当然就是要怎么和父母亲解释?她当然知道昨天的头条新闻分尸案,也知道父母亲一定会为了这件事伤心断肠,但她还是铁了心不回家,全只因为对一个陌生人的承诺。但今天一起床就受不了了,她想用最快的速度让父母知道她的平安,也知道绑架人肯定用不到留下的录音和学生证,因为光是分尸案就够困扰那大坏人了。
  午饭过后,诗雅就先拨了一通电话给母亲报平安,并告诉母亲她马上会回家,但再三央求先不要把这个讯息告诉任何人,包括父亲,会这样做是因为她仔细思考过,决定把所有事情告诉母亲,她知道母亲对父亲的一些行为也是不认同的,所以想和母亲一起研究,如何让这件事变成对绑架人还有最敬爱的父亲都是完美的结果。
  诗雅的电话确实让母亲放心了,知道女儿平安无事后眼泪就喷洒不停,这是喜悦的泪水。但另一方面就更心急了,急着想要赶快看见女儿。
  这点诗雅当然知道,所以很快就回到家了。一回家母女俩就相拥而泣,诉说犹如生离死别的牵掛之苦。母亲更是急着问: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歹徒有没有对你怎样?有没有看清楚歹徒是谁?为什么不让你爸知道?走,我们先到派出所去。」接连问了一堆问题好像也没有要等诗雅回答便拉着她往外走,看得出又是另一种的焦急。
  诗雅在心中都有想像推演过,所以用最短的话想让母亲先安定下来:「妈,我一点事都没有,绑我的人不是坏人。」
  母亲确实有稍微安心,但随即又转换成另一种不安,心中满是疑问的问:「绑匪怎么可能不是坏人?是不是绑匪有威胁你不能说出实情,不能报警,真的这么可恶?」
  母亲对子女永远是担心牵掛的,这哪是诗雅推演的出来?机灵的她只有脸带笑容更坚定的说:「妈,我真的没事,一点事都没有。」
  母亲虽然放心但还是一脸的怀疑。
  诗雅就赶快说这几日的遭遇,并恳求母亲一同想个好方法来隐瞒父亲,不要让绑架人受到制裁。
  母亲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诗雅,不是不相信,而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连续剧都没演过的剧情?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理智与善良感到无比的欣慰,所以努力认真的想着办法,想到入神好久好久,最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。
  「妈,你还是不相信我?怎么都不说话?」这时换诗雅急了。
  母亲知道老公为了诗雅失踪着急到肝肠寸断的那种模样,知道在他心中女儿代表一切,也可以为女儿做出一切,当然包含改变自己的脾气个性以及行为,平时对丈夫有些作为也是不赞同的,何不趁这个机会来改正他,所以笑着对诗雅说:「妈妈当然相信,但我认为还是把实情告诉你父亲。」
  「告诉他实情那绑架人一定完蛋,不行啦!」诗雅更急。
  「母亲安抚的说出了她的计划:公审法官。
  下午3点多了,搜了快一整天还是完全没有新的发现。蔡金銓的衣服湿了又乾,乾了又湿,但快乐是最大的力量,完全可以让人忘记疲劳。一整天下来他最在意最关心的就是小队长了,就差没有明白的说出心里话: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?
  小队长情义重,当然感受得出来。以前确实对蔡金銓印象极差,但却对他扮演父亲的角色肃然起敬,他关心的说:「蔡法官,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,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,你这样会累坏身体的。」
  蔡金銓听到可开心了:「没事,我一点都不累,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蔡法官。」想了一下又说:「我应该老到可以当你父亲了,但不能佔你便宜,我也不想被叫老,称呼我大哥就好了,可不可以?」
  小队长是乐意的,而且他也希望能和他多接触,看能不能稍微影响他并对日后的案件都能做出最公正的判决,既然要称呼大哥就称呼更亲近些,所以他问:「那称呼你銓哥可不可以?」
  「可以,当然可以,那我就称呼你名字丞汉囉!」
  这时蔡金銓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说诗雅回家了,但千叮万嘱不能将此事告诉人。顿时心情舒畅欢愉,交了好弟弟,女儿也回家了,他觉得所有好运都让他独揽了。急忙告诉小队长说家里有事,随着心情飞奔回家。
  一踏进家门,蔡金銓满是喜悦的关心问着和妻子一样的问题,但却被一句话震惊到把整个好心情都震碎了。
  蔡太太等他把话说得差不多时直接就严肃的说:「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?」
  蔡金銓一脸震惊错愕!但丝毫得不到喘息,因为妻子很快又说:「你知道女儿这几天受了多少的苦都是因为你?」
  「因为我?」震惊的心都还没平復又被吓傻了。
  母女二人演练过,虽然是说出实情,但内容还是加油添醋了些,不仅强调绑架者是毫无恶意,更是把诗雅说的机灵才智。但他们知道蔡金銓一定很担心诗雅这几天有没有遭受折磨受尽苦头?所以一开始就打算先安其心:「你可知道女儿为何毫发无伤?绑架人既不为色也不为财,那到底是为了什么?」
  蔡金銓哪会知道?但蔡太太也没有想让他回答,这只是先让他安心,不要乱想女儿这几天的遭遇,而从他的表情确实也看得出心情放松许多,然后便接着说:「绑架人单纯只是要对你报仇,女儿则是无辜的被替代,绑架人是多年前被你判输官司的受害者,因为输了官司导致整个家庭因此破碎,并问说:「你可知道绑架人是谁?」
  蔡金銓真的很努力在想,但妻子没有给他很多时间就嘲讽的说:「想不出来吧?你捫心自问,从事法官以来经手的案子,不公平的判决有几件?」这句话当然也没打算听到回答,瞪了蔡金銓一眼就说:「应该数不清吧?」
  被妻子说得如此十恶不赦,蔡金銓羞愧的涨红了脸,无话可说。
  指责已然见效,接下来就是要劝善了:「女儿本来要被绑十天半个月的,你可知道为何几天就回来了?那是因为绑架人本无恶意,再加上女儿的聪慧,明理,善良,循循善诱的说服绑架人,并承诺一定会劝你往后都能公正无私的判决。」
  换诗雅上场了:「爸,绑架人对我很好,我除了没有自由其他都很好,三餐也是照我的指定来做的,他只是希望你能因此次事件而省悟,他的受害已经过去,只是希望你以后都能公正,不要错害好人错放坏人,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。」诗雅跪了下来:「爸,你的工作是无比神圣,我不敢指正你,但希望你都能无私正义的做出所有判决。好不好?」
  诗雅这一跪让蔡金銓更惭愧了。心想该跪的人是我啊!他一边说:「好,爸爸会改。」一边急忙的要拉起跪着的女儿。
  诗雅硬是不肯起来:「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,不要追究绑架人,就对警方说我并不是被绑架的,只是..只是和家人起口角负气出走。」
  蔡金銓想了一下然后面有难色的说:「我会照你说的做,但警方还是会继续追查的,因为绑架人使用的车牌是偷来的,所以一样犯了法,这点我们就帮不上忙了。」随即将诗雅牵起来。
  蔡金銓说的这件事诗雅并不知道,不过她认为父亲有在为绑架人着想表示真心有悔意,便说:「我们做我们能做的,其他看他的造化了。谢谢爸爸!」
  「还有一件事..」蔡太太口气依然严肃。
  本来已放松心情的蔡金銓,顿时又紧张了起来:「什么..什么事?」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。
  「当然!当然!」蔡金銓这时才如释重负的完全放松了。
  堂堂一个大法官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接受审讯吧?但他被审后的结局是好的,而以前被他出卖良心误判的人可就有冤难伸了。做了一件坏事或许弥补十件事都不能补的过,但只要有心慢慢补,良心会补回来的。
  蔡金銓之所以这么快被说服,应该是被这几天死亡般的惊吓及小队长正义的感染都有关係吧!
  蔡金銓受了母女的命令马上赶来警局,这时才5点半。等了许久,所有人才陆续回来,一见到小队长就飞快地迎了上去:「丞汉,有一件事紧急特来告诉你。」
  一旁的局长见他直接叫小队长的名字,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队长。但他只是笑了笑便把蔡金銓拉到一旁。
  蔡金銓说出了女儿交代的事,最后不好意思的说:「真的很抱歉,因为我和女儿吵架的私事,形成误会惹了这么大的风波,让你们如此辛苦劳累,真的对不起!」随后有礼貌的点头示意。
  「銓哥,你不要这样说,人平安就好。」但办案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单纯,掛着偷来的车牌一定是做坏事来着,所以有些担忧的问:「銓哥,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,只是那辆车掛的铁牌是偷来的,犯案动机明显..」这时表情更严肃:「是不是你们有受到威胁,所以有难言之隐,你儘管告诉我,我们再仔细研究。」
  蔡金銓感受到许丞汉的关怀,心中甚是欣慰,为什么到今天才体会到朋友的重要真情的可贵?他强作镇定,用坚定的口气强调实情就是如此,家人也都平安,并握着许丞汉的双手,传送热忱的感谢。
  情义何价?这时两人手里的温度应该感受得出来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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