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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榴花微瞇起眼,一边将盛放等人往后推,一边二话不说拔出匕首,足尖一踏,向优绿直刺而去。
  在刹那之间,榴花只来得及看优绿的长发在空中飞舞,接着就眼前一花,再看不见优绿的身影,不知从哪吹来的狂风捲起一阵飞沙,往她身上猛扑而来!
  无数细沙随风张扬,像一场沙尘暴,瞬间让人无法呼吸,细微的沙粒在风的作用下如碎石一般,榴花只觉得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。
  优绿的消失让榴花警戒提到最高,猛地高举匕首回身一挥,一声金属的相交声随着闪溅的火花响起,双方同时都因刀刃相撞的衝击力而退后几步。
  在风沙中,榴花眼睛张不太开,敏锐的听力也派不上用场,她甚至得单手捂住口鼻才不至于窒息,然而新一轮的攻击紧接而至!
  一道刀光从榴花微张的眼缝间闪过,她果断往后疾退,肩膀仍然被刀尖划过!
  榴花左肩一痛,接着是一阵带着凉意的淋漓感,那是血液在皮肤上流淌时的特殊感。
  她飞快地站直身体,伸腿踹开趁胜扑来的优绿,再狠狠地往她摔落的地面一刺,却只刺进柔软的细沙里。
  榴花背脊泛起一股凉意,来不及多想,往前一个翻滚,冰冷地刀刃堪堪贴着她的耳边擦过!
  榴花神色凶狠,多年在擂台上拼杀的狠劲彻底被激发,血液沸腾的她一把丢掉手中的匕首,完全不顾优绿手上的刀,对着眼前长发乱舞的身影狠撞上去,同时,后背传来突然一阵剧痛。
  榴花咬牙忍着痛,微微发热的手一把嵌住优绿的两隻手腕用力一扭。
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榴花整个人恍惚一下,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恨意朝她猛烈扑上,可就在下一秒,除了体内又变得空荡荡下来感觉不到一丝元力,那股恨意彷彿只是她的错觉。
  随着一声惨叫落下,沙尘暴终于停下,视野还没完全恢復清明时,盛放已踏着沙浪狂奔而来。
  「榴花!」他难得地高声叫着她的名字,黑眸里盛着忧心。
  榴花不由咯咯笑起来,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阵地疼,忍不住「嘶嘶」地抽气,盛放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,才在随后而至的晴嵐等人的帮助下,慢慢地将她扶坐而起,背靠着他的胸膛。
  灼骆这时候已经掏出在奥列尼城买的外伤药,准备替她做简单的处理时,榴花摆了摆手,感觉到刚才莫名一扫而空的元力开始慢慢恢復,就给自己回溯了一下,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都不见了,只剩下沾到血跡的衣物证明她确时受伤过。
  「感觉还好吗?」盛放低头看她,说话间温热的吐息拂过榴花额头。
  「还不错。」
  此刻她面对的方向正好是五芒星的位置,这时候她才发现在自己和优绿缠斗的时候,场上的情势也发生了变化,她想留下来看接下来的发展。
  盛放眸色深暗,倒也没再出声。
  榴花就扒住他一隻手,注意力回到场上。只见鲤稚不知怎么避开躲在暗处的沙系异能者,正厉色捏着嫫姒的脖子,脚下踩着鼓浪笛瓦色的碎片。受控制的落腮鬍等异能者失去音律影响,被鲤稚那方的人一打就回过神来,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,很快地,他们便注意到眼前的情势,进而警戒起来。
  而此时的另一边,甦可试图带人衝过来,被醉酡和他领着的一批人拦住,双方打的不可开交。
  榴花正呲牙咧嘴地看着热闹,就听见弘阔突然低呼了声:「天啊!」
  榴花几人齐唰唰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  不远处的地上瘫着一个小小的身子,她两隻手腕硬生生被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,软趴趴地垂了下来,再细看,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,粉嫩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泪痕,模样很是可怜。
  「这是哪里来的小女孩!?」灼骆一脸的匪夷所思。
  「榴花你你你──」晴嵐错愕的视线在榴花和小女孩身上来回,红唇张成一个o型,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  「别你了,优绿呢?」榴花也懵了,她刚刚拗的那双手腕和眼前这小女孩的根本不是一个尺寸。
  几人纷纷摇头,没有人知道优绿去哪了。
  正独自流泪的小女孩忽然「哇」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,断断续续地抽噎:「榴、榴花呜……你王王八……嗝!王八蛋!呜呜呜……」
  鬼针草的几人面面相覷,晴嵐暗搓搓地戳着榴花,「孩子这么哭也不是办法,不如你哄哄她?」
  「你怎么不去?」榴花连个眼神都不给晴嵐。
  「她只认得你呢,你没听见她叫你名字?」
  「她还骂我王八蛋呢。」
  「拜託你行行好,她哭的我脑子都疼了。」晴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,扮可怜。
  榴花揉揉额际,苦大仇深地瞪着那张哭到都胀红了的小脸,片刻后,才慢慢地靠过去。
  她清了清喉咙,对着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小女孩凶狠地喊着:「闭嘴!信不信我连小孩都打?」
  小女孩顿了一秒,随即哭的比先前更大声。
  榴花黑着脸,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了小女孩,耳边顿时清静下来,她松了口气,转身就看见晴嵐的脸颊抽了抽。
  「脸抽筋了?」榴花捏着晴嵐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下,笑了笑:「你就再做那些什么瘦小脸的运动吧,等等就歪嘴斜眼了。」
  「你才歪眼斜嘴!」晴嵐声音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似的,接着又神色复杂地说:「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。」
  「那傢伙古古怪怪的,也就你把她当五岁小孩看,你究竟有没有一点警戒心啊。」榴花懒洋洋地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盛放身上,看着弘阔和灼骆把跳脚的晴嵐带远了些,便转头问盛放:「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,情势瞬间反过来了。」
  「不知道,我没注意。」盛放垂眼,轻柔地揉着她刚才劈人的手掌。
  「那你刚都在干麻?」榴花感到意外。
  「担心你。」盛放定定地看着她。
  榴花顿时像捡到一万巴索般,笑得合不拢嘴,把脸凑到他肩颈处拱了拱,只是拱没几下就被盛放按住。
  她抬起手就往盛放下巴摸了摸。
  「安份些,」他嘴角抽搐了下,无奈地看着她。
  榴花扬眉,顶着盛放的视线在他侧脸亲了一口,这才安份地靠着他,看醉酡等人和最后几个兀自顽强抵抗的异能者缠战,还是对他们究竟把波布怎么了感到十分好奇。
  「我一个族人找到他,并暂时牵制了他的行动。」
  直到盛放的回答在头顶上响起,榴花才意识到自己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。
  「你怎么知道?」她奇怪地看了盛放一眼。
  「我问族人的。」
  榴花睁大眼睛,顿了一下才悄咪咪地问:「你也可以和族人传音?」
  他碰碰她的脸颊,轻轻「嗯」一声。
  榴花立刻反应过来,脸唰地一下黑下来,「你刚突然说要去制伏嫫姒,也是你族人给你传音的?」
  「是,但他只是让我见机行事。」
  「他怎么不自己去?」榴花口气不是很好。
  「他离的比较远。」
  夜影族的影牵制会因为距离的远近影响牵制的强弱,这点榴花之前就知道的,即使现在听他说明原因,还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一声,不高兴别人指使他做危险的事。
  或许是看她表情不是很好,盛放主动说起先前他们中断的谈话:「你刚才问,为什么一定要制止他们打破通道封印,还有,『超』的目的是不是珠实──」
  「嗯?」榴花立刻端正姿态,大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  盛放无奈地揉了揉她的红发,缓缓开口:「漠早年开始观察那些存活下来的树木,其中包括丹若神木,他记录它们吸收浊气与排放氧气的数据,并发现丹若神木的异常。
  漠进一步研究丹若这种植物的型态特徵,从丹若的对生特性着手,沿着丹若神木与珠实相连的根系进而找到里表世界的传送通道,我夜影族也是在那时察觉有人想硬闯传送通道,才开始派人来表世界探查,我就是在那时候来到图格,意外成为质解师后便在质解队里待下,可惜漠藏的太深,这么多年来,我完全不曾将欲硬闯里世界的人和他想到一块,幸而前阵子里世界组成联军,才有这些情报共享出来──原来枯荣族、巨力族等也早有所觉,他们同样派族人出来瞭解情况。
  漠想进入里世界却不得其门而入,但他能够想像丹若神木对生的珠实是如何庞大,才足以支撑丹若神木近两百年的吸取。
  他想利用丹若神木将兹卡城打造成星球唯一无浊气的城市,藉此吸引星球各地人才申请入住并听令于他,让自己成为这星球的主宰,但丹若神木目前排出的氧气量还远无法达到他的目标,他便想研究出加速丹若神木吸取珠实的药剂,这种药剂是对应的,对丹若神木施打加快吸收的y剂,对珠实则施打加快供给的o剂。」
  榴花听的有些出神,不自觉地微张着嘴,这些事一件件地串在一起,都快比电影还精彩了。
  「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打起来?」照理说,战场应该在丹若神木或珠实旁边吧。
  「漠在前段时间成功研发o剂与y剂后,觉得时机成熟了,就发动了这场叛乱,在完全佔领兹卡城后,准备硬闯里世界给珠实施打o剂,碰巧,珠实的研究观察团队前两天发现珠实的各项数据再度下降,尤其生机指数一口气降到只剩百分之四十,联军就决定出来丹若神木砍了,双方便碰上了。」
  「还真是──」来砍树的……榴花搐着嘴角,在他等待的注视下补了一句:「狭路相逢。」
  「幸好遇上了。」盛放眸光幽深。
  「这都是你族人刚才跟你说的吧?」不然他们刚从西婭回来,又一直待在一起,哪来的消息?
  盛放低低地嗯了一声,「是鲤稚收集到的消息。」
  「你是说,鲤稚跟醉酡讲,醉酡再跟各族族长讲,族长回去又对族人讲,最后,你族人刚才传音告诉你的?」榴花像绕口令般唸了一大串,见盛放轻轻頷首,不由得无语,「这消息也绕了太大圈了吧。」
  明明在坦宴城时鲤稚还在他们眼前各种间晃!
  「不怪他,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。」盛放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  榴花鼓着腮帮子默了默,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。
  「你在不知情的前提下,怎么会把传送地点设定在这里?」她一脸狐疑地看着盛放。
  「你当时的猜测提醒了我,我才想着过来看看传送通道外面的状况,碰巧就撞上了。」盛放此时看起来也有点心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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