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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拿门口的牌匾来说,从前丞相府的牌匾都是镶金的,如今这块烂木头看上去材质不佳,怕是淋了雨都会开裂的那种。</p>
  也许是经历劫难后,刻意收敛了起来吧。</p>
  门口并无看门的守卫,顾清敲了几下门,等候在门外。</p>
  过了一会儿,才有个小厮装束的人跑来开门。</p>
  “是顾二少吧,”小厮道,“顾大少方才来过一趟,不过已经走了。”</p>
  顾清:“走了?”</p>
  “对,他说若是您来了,让我转告您他已经回府了。”小厮说着。</p>
  顾清心中疑惑,于是问道:“你们公子呢?”</p>
  小厮叹了口气,回答说:“公子自从得知慕容公子的死讯后就一蹶不振,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,他抱着慕容公子的骨灰盒去了趟将军府后,就回来打包了行李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</p>
  顾清皱了皱眉,离开了丞相府。</p>
  回顾府的途中顾清一直在想,林子轩为何连慕容席的葬礼都没去,而他又会去哪里?</p>
  重点在于……骨灰盒?</p>
  顾清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,于是加快了脚步回到顾府,想问问澈哥。</p>
  在南院顾澈屋里没见着,接着听府中管事说顾朗刚醒来,顾澈已经去了北院。</p>
  顾清心中一喜,小跑着往北院去。</p>
  屋内,顾朗脸色大有好转,顾澈站在床头,脸上却看不出欣喜的神色。</p>
  “枍之回来了。”顾朗有些虚弱地说道。</p>
  顾清走到床边与顾澈并排站着,笑道:“父亲,您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</p>
  “是啊,”顾朗道,“为父遭遇这次事故,想了很多。人生在世,也没的期盼了,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澈儿和你能够成家立业。方才我与澈儿说到他的婚事,那沈国公的小女儿最是合适不过,小时候还与澈儿一起玩耍过的,枍之向来聪慧、主意多,你怎么看?”</p>
  “我……”顾清脸上唰一下血色褪尽,他扭头看了顾澈一眼,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,最后干脆跑出了屋子。</p>
  “父亲,”顾澈沉着脸说,“孩儿不会娶亲的。”</p>
  “你——”</p>
  “孩儿不孝,但孩儿心中只有枍之一个人,您让孩儿如何能辜负他娶妻生子?”顾澈低着眉地跪在床前,一脸坚毅,“父亲,这件事恕孩儿不能从命。”</p>
  顾朗先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,后又逐渐地恢复了平静,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,“天意弄人……”</p>
  “既然如此,为父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,倒也不如成全了你们。”</p>
  顾澈没想到父亲会如此轻易就放下世俗观念成全他们。</p>
  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</p>
  这一成全,便是原谅了顾澈的不孝,默认了顾家无后的代价。</p>
  顾澈眼中含泪,眼角微红。</p>
  顾家世代为将守卫疆土,深受百姓爱戴,到他这一代虽然没有没落,却终究还是断了香火。</p>
  “多谢爹成全!”</p>
  顾澈从小便是个严于律己、谨慎克制的男儿,他为了家族的荣耀,为了天渊的百姓,放弃自己喜爱的机关术,离开了自己说要在身边好好照顾的阿清。他在边关贡献了自己的数十年,顾澈如今不过二十有一,夏天才满二十二,可他这许多年来,顺自己心意做的一件事也只有闯宫带顾清出逃那一次。</p>
  现下经历了无数次战争,终于退敌,换来了天渊国数十年的安宁。</p>
  顾澈想要顺自己心意再任性一次。</p>
  他可以隐藏自己的锋芒,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,可要让他放下阿清。</p>
  他做不到。</p>
  。……</p>
  顾清从顾朗房里出来后,千思万绪、乱了方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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