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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时桉像只受惊的刺猬幼崽,全身滚满不锋利的绒毛,挤在钟严怀里上蹿下跳,车身随着他的幅度晃。
  “不行!下车,放我出去!”
  “我不要!放开我!”
  “激动什么?”钟严团住“刺猬”的腰,废半天劲才压老实,“你这个晃法,生怕人不知道?”
  时桉羞得伏在他肩膀,“谁让你吓我。”
  车内空间狭窄,时桉的鼻息喷在他颈动脉,热的像蒸过一样。钟严错开了腿,还是能感受到下半身的搏动。
  黏在他腹部,兴奋过度。
  “原本是逗你。”钟严的影子覆过来,往后捋他的头发,“但现在想认真了。”
  时桉耳根擦着他的肩线,胸口贴得更紧,“不行,会被看到。”
  “这个时间,不会有人。”钟严在蛊惑他的探险心,“怎么样,试试吗?”
  时桉不拒绝,在钟严的概念里,叫默认同意。
  钟严先用消毒巾擦净,又捂热了手,才去扯时桉的运动裤抽绳。
  在亲密方面,钟严总会顾及他的感受,先付出,再要求。掌握他所有的敏感,随便两下就溃不成军。
  时桉贴在他怀里喘息,等钟严帮他擦干净,再打开车载通风。
  时桉一面慌张一面忐忑,“真皮座椅,万一弄到……”
  话没说完,安全.套已经递了过来,钟严夹着它,“你戴。”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时桉一声没吭,想法全被猜中。
  “不是今天拿的。”钟严说:“是有伴侣男士的自觉,以防万一。”
  “你不是不喜欢戴?”
  “现在喜欢了。”
  时桉:“……”
  “时间有限。”钟严塞进他手里,“剩下的都交给你。”
  腰带扣有金属磕碰的声音,拉链从上往下划,时桉的心脏反方向飘,紧卡在喉咙。
  时桉擦干净手,撕开塑料膜。
  逼仄空间里,有乳胶制品的油感和气味。
  时桉被吻耳朵,手忙着发抖,他重复过很多次,仍旧不熟练。
  只有这种事做不好,才不会被钟严批评,还能收到耐心抚慰,“别急,慢慢来。”
  等天色黑全,时桉才磕磕绊绊戴完。
  他手足无措,在黑暗里识别男人的眼睛,“我、好了。”
  钟严下命令:“自己来。”
  运动裤没有拉链,抽绳早就被拆开。时桉扒住肩膀,膝盖顶着座椅,正要往上抬。
  还没开始,幸亏被钟严拦下,“你这个坐法,等着我给你拿轮椅?”
  “那怎么办?”时桉很冤。
  “你就不能求求我?”
  “求你干什么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钟严已然不想回复,抽出无菌手套,当着他的面戴上。
  时桉没过脑,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,“干嘛?做指.检吗?”
  “……”钟严顺着他说:“之前做过吗?”
  时桉摇摇头。
  “给患者做过吗?”
  时桉:“也没有。”
  钟严:“正好,实操加体检。”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时桉搞不懂,这种事怎么会演变成实践课。但工作方面,钟严向来“稳准狠”,前奏都没有,一指的空间很快占满。
  紧接着是第二指。
  时桉咬牙忍,还得听临床经验。心里想的是,实操教学是杀人诛心,别特么摸了你快进来!
  不适宜的声音打破气氛,钟严的手机在兜里震。
  时桉下意识收紧,又把手往外挤,“电话。”
  “不用管它。”钟严把手机丢在副驾驶,继续今日课程。
  时桉瞄到来电显示,是保姆阿姨,“万一有重要的事呢?”
  钟严勾住他的腰,“你最重要。”
  第一轮电话轰炸结束,第二轮立刻开始,这次的来电人是钟妈妈。
  “还是接吧。”时桉说。
  钟严抽手拿电话,语气有释放不完的烦躁,“不能不耽误正事?”
  是钟爸爸到家了。
  时桉的反应比钟严快,压着靠背就要起,“别让叔叔等。”
  钟严手臂用力,把人勾回来,“你这样出去?”
  时桉才反应过来,忙帮钟严收拾好,拉上裤链,扣好腰带。
  钟严困着人不放,“时医生,我没那么好糊弄。”
  时桉又急匆匆收拾自己,“先欠着,下次还。”
  “下次是什么时候?”
  时桉被逼着说了今晚,钟严才肯松手。
  钟严把人放下车,拿了件风衣给他穿。
  “不用,我不冷。”
  “不是冷的问题。”
  时桉冲钟严的视线转,落在自己身上。霎时窜红了脸,又转过去看钟严。
  对方干净平整,褶都看不到,明明往回塞的时候废了那么大劲。
  时桉:“……”
  怎么做到自由转换的。
  时桉乖乖接过大衣,裹得严严实实。
  回去的路上,时桉问:“你的性格随叔叔吗?”
  “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?”
  “因为不像阿姨。”
  “我跟我爸完全不同。”
  时桉暗自松了口气。
  只要不像魔鬼,就是好人。
  走到家门口,时桉已经恢复平整,把衣服还给钟严。
  钟妈妈在门口迎他们,并告知钟爸爸忙工作,稍后过来。
  时桉的视角里,窗边有位背对着他,正接打电话的男人。对方高大挺拔,穿深色西装,乍一看,和钟严的身型有几分像。
  那个瞬间,时桉心里萌生出一句话:这就是爸爸啊。
  时桉偶尔也会想,爸爸如果活着,生活是什么样?应该能让妈妈少流些眼泪,参加一次亲子运动会,在亲属联系簿里多写一行号码。
  电话挂断,男人转身,迈步走来。
  钟严七分像妈妈,剩余的英俊都随爸爸。成熟的中年男性,有种靠得住的心安。
  男人站在他面前,声音低沉浑厚,“小医生,你好。”
  *
  钟严早已忘记,上次阖家团圆是哪年。就算是除夕夜,照样一个人开会,另一个人站手术台。
  钟严转向身边,但今天不一样,比记忆中更热闹点。
  时桉的碟子里,是亲人夹满的菜,他低头扒碗,脸塞得像屯粮的仓鼠,在妈妈和爷爷目光里,满眼都是喜欢。
  家庭聚餐难得温馨,就是这小子的状态有问题,用餐期间,眼睛全长在他爸身上。
  饭后,时桉被爷爷领走,硬是霸占到睡觉时间。
  今晚留下来过夜,钟严把人拽回卧室,上来就问:“你吃饭不看我,看我爸干什么?”
  “你坐我旁边,叔叔在对面。”
  这种说辞,在钟严这儿站不住脚,“时医生,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  时桉磨了会儿嘴皮才开口,“我觉得,叔叔有点眼熟。”
  “他是国内骨科领头人,你眼熟不应该?”
  “哇喔!”时桉眼球里闪光,“叔叔这么厉害吗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一个不认识医院院长、记不住一夜情对象的糊涂蛋,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奇怪。
  钟严:“他哪里眼熟?”
  时桉没直接答,而是问:“叔叔什么时候自己开的医院?”
  “十大几年了。”
  “那他之前在哪?”
  钟严:“省院,急诊科。”
  时桉的眼睛熄灭了,“哦。”
  “但轮转过市级医院。”
  时桉的胸口膨起来,“市二院呢,呆过吗?”
  “你家附近的院区?”钟严回忆,“呆过吧,差不多十七八年前。”
  十七八年前,时桉七八岁。
  时桉的眼眶在钟严视线里发红,又蒙上了一层水膜。
  “怎么了这是?”
  时桉咬白嘴唇,“叔叔,就是抢救我的医生。”
  钟严:“这么巧?”
  时桉:“我确定。”
  当年,时桉从水库打捞上来,被送到附近的市二院。他躺在冰冷的抢救室,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可见。
  “孩子别怕,我是医生。”
  “孩子,睁开眼看看我。”
  “醒醒,你妈妈等你回家。”
  时间久远,时桉记忆里没有医生的脸。他掀开眼皮的瞬间,看到了医生的下巴,那里有颗痣,像会发光的星星。
  往后多年,时桉每次去医院,都习惯看医生的下巴,却再也找不到星星。
  钟严刮掉他眼角的泪,“时医生,你完蛋了。”
  时桉揉揉眼睛,“怎么了?”
  “你的命是我爸救的。”钟严揉乱他的脑袋,笑着说:“你只能嫁给他儿子报答。”
  时桉没说话,在心里偷偷回应。
  嫁就嫁。
  钟严受够了在家的种种,时桉刚被亲软骗上床,又有人来打扰。
  保姆在门外,“时医生的房间收拾好了。”
  “房什么间。”钟严不爽,“他就睡我这儿。”
  钟妈妈的声音滑进来,“小时,给你准备了睡衣,你习惯穿哪个?”
  时桉推开人,迅速蹿出来,跟在钟妈妈身边,老老实实去了客房。
  床边摆着崭新的棉质睡衣,钟妈妈把人领进来,“你们平时都睡一起?”
  时桉没想藏掖,他抠抠手心,“偶尔。”
  刚在交往就异地,也的确是偶尔。
  “今晚就睡这里吧,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  最近几天,两个人总折腾到很晚,过后还要聊天。聊专业知识,聊疑难杂症和经验见闻,聊到舍不得睡觉。
  钟妈妈说了晚安,并在关门前提醒他,“记得反锁门。”
  至于锁谁,自然心知肚明。但普通的一道锁,对某人形同虚设。
  时桉被抱了满怀,挣扎的机会都没有。
  钟严跟吸盘似的,嘬在他身上乱摸,还得抱怨,“床小又硬,舒展不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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