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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见我转醒,在床边等候已久的雪狐妖轻声问我。</p>
  我茫然地摇了摇头,探出对方是三劫散妖后,更是惶恐地缩在被子里,连看她的勇气也无。</p>
  “……也不记得了吗?”雪狐妖星眸一眯,“无妨,先在此安心养伤,别的什么都无需管。兴许伤养好了,便可恢复记忆。”</p>
  说罢,她晃着尾巴离我而去,走出病房。</p>
  我的伤恢复得很快,但记忆迟迟不曾脱出迷雾。</p>
  直到一天,每日都来看我的雪狐妖带了个人来。那人让我感觉很是面熟,身着枣红色衣裳,戴着一块镶有蛇眸图案宝石的抹额。</p>
  那人见到我,很是吃惊,迎上来想喊我,却又不知该喊我什么,咬着下唇看向雪狐妖,“恩人,你道要为我们起新名字,何时起?”</p>
  原来她也失忆了。</p>
  雪狐妖想了想,“你们谁年龄大些?”</p>
  “依稀记得是我较为年长。”红衣女子道。</p>
  碰巧赶上雪狐妖的侍女端来红枣银耳羹,诱人清香飘散在房内。雪狐妖舀动羹汤,看着女子一身枣红色,随口便道:“往后,我唤你枣沁。”</p>
  而后看向我,“你便叫银灼吧。”</p>
  后来我才知道,枣沁便是与我一道路过妖界入口的那位友人。</p>
  据西沧郡的主人、救下我与枣沁的雪狐妖所说,那日被流放下界,将我们击伤的妖兽,乃是上古灵兽中的忘貘。因穿越上下界通道时,那忘貘被天谴所伤,于是要吞噬路过人的记忆,用以疗伤。</p>
  我的记忆不会回来了,枣沁的也是。我们虽都已是将近分神期的妖修,却因没了过往的记忆,此时已和隐世几百载的修士没甚区别。</p>
  不过听枣沁说,那日我挡在她身前,故我的记忆全失,而她的记忆得以保留部分,于是在我醒后,她让我从此唤她“阿枣”,并承诺会好好照顾我。</p>
  我生性懦弱,甚至与人争辩时,哪怕是我占理,也终归要落下风,最后只能自认倒霉,躲到无人能发现的角落默默地哭。</p>
  加上西沧郡中,人人皆是血脉纯粹的雪狐妖,可我却只是和山间野种无异的赤狐。在我能控制住被那上古妖兽扰乱的妖力前,我的狐尾巴只能一直拖在身后,低贱的种族身份一目了然。</p>
  可能我曾因此被人欺负过,即便现在已记忆全失,可我一看到自己的尾巴,便会自卑起来。平时走动有长裙遮住,倒还好些,每逢沐浴时,我都会战战兢兢地藏到水域深处,生怕被人看到。</p>
  结果有一次,我躲在水里沐浴时,被毒蛇咬了。毒液麻痹了我的神经,加上水深,毒蛇缠住我往下拖,我挣扎不动,不多时便沉入水中。</p>
  后来是阿枣发现了不对,游过来见是毒蛇纠缠我,当即显出血蟒原身,张口将那毒蛇咬走,毫不费力地吞入腹中,而后背着我往靠近药谷的方向赶去。</p>
  我伏在她背上,身上搭着她的外袍,尾巴没精打采地拖在背后,昏昏沉沉晕了过去。</p>
  “阿银?”</p>
  她的声音渐渐清晰,等我迷迷糊糊转醒,发现自己正被她抱着上药。</p>
  “阿银,你醒了?”</p>
  她又惊又喜,然而对我的称呼却恰好戳中了我的痛处。</p>
  “别这样唤、唤我……”我红着眼圈,将头埋在她怀里,“我不是雪狐妖,不配这个……字……”</p>
  “那,阿灼呢?”她叹了口气,听我哽咽着应了声,随后又抽抽搭搭地哭,本还搭在我背上的手往下移去,冷不防捉住了我的尾巴。</p>
  尾巴是我身上最敏感的部位。被她一捉,我浑身一颤,像是突然被人拿住要害,登时酥软了下去,连哭声也噎在喉中,顿了一顿,继而被呛得咳嗽起来。</p>
  “不、不、不许摸尾巴!”她的手冰凉,冷意从我的尾巴根一路钻入体内,我伏倒在她怀里,却只得嚷嚷,动弹不得。</p>
  “那你答应我别自卑。”我抬眸朝阿枣看时,只听她严肃道,“不是雪狐又怎么了?城主和别的妖修都不在乎,你在乎什么?再者……”</p>
  她捋着我的狐尾,从尾巴根一路抚上尾巴尖,力道十分轻柔,“别的人我管不住,我只知自己一直都喜欢你这模样,你的尾巴,你的原身,摸起来都很舒服。”</p>
  顿了顿,她的手又抚了下来,却是探入我衣中,按着我的脊椎往上走。冰凉的手指慢捻,酥痒引得我忍不住低吟一声。</p>
  “现在的你也是,暖乎乎的,我很喜欢。”她忽将我紧搂,胸前的柔软与我相贴,朱唇凑在我耳旁,轻轻地笑。</p>
  与她这样独处,还是我失忆后头一次。我总觉得失忆前的自己,与她的关系很好,至于好到什么地步,却连我也说不清,似乎还不仅仅是友谊方面的好。</p>
  就像现在被她这样抱着,除却安心,我还感到心底莫名涌起些躁动。鬼使神差般,我转过脸去,凑近那朱唇,贴了上去。</p>
  遭我一吻,她竟没有躲,反倒配合着我纠缠起来。湿软侵来,我一点抵触的念头也没有,自然而又欣然地接纳了。</p>
  好一通嬉闹完,被她裹在外袍里、背着往寝殿走时,我忽想起了咬我的毒蛇,忙关切地问她:“你救我的时候,可有被毒蛇咬着?那蛇的毒厉害得很,不然我也不会昏死过去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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