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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路楚驰和路楚尧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,路裔天已经从检查室出来,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保镖司机,二人急忙冲上前问:“爸爸,到底是出什么事了?我们都担心得很。”
  路裔天依然虎目灼灼,看他们一眼,说:“你们怎么也来了,筱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,我都没事,就不要让他们费神过来了。”
  方筱柔回想起当时的情景,依然一脸的惊恐,说:“我当时太害怕了,那一枪差点就打在你身上,离得那么近,我都吓破胆了,就打电话给他们,感谢老天的保佑,幸亏没事,倒是连累了人家……”
  路楚尧一听她说“那一枪”,就十分担心,问:“妈咪,到底怎么回事,什么那一枪?什么连累人家?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  方筱柔看见医院四处都有人走动,拉过他们在僻静的一角,低声说:“看起来应该是冲着你爸爸来的,当时我和你们爸爸从医院体检出来,在路边等着阿木(就是他们的保镖司机)开车过来,开始还好好的相安无事,我们一直站在那里等着阿木的车,在阿木的车离我们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,我们旁边有个阿婆卖糯米糍的,她做的糯米糍香喷喷的十分诱人,你爸爸看了想起你们俩都爱吃,就说去买几个回去吧,幸亏是那个阿婆救了我们,我们刚走开,就听见一声枪响,接着就有人中枪倒地,原来是在我们背后有个急冲冲走出医院的婆婆中枪了,她站的位置,正好就在我们的背后,如果我们没有走开的话,那么中枪的人可能就是我们!”
  “光天化日之下,他们也太猖狂了吧,看见是什么人干的吗?”路楚尧急声问。
  方筱柔握着他们的手,镇定了一些,说:“没有看见,不过我们向警方描述过位置,以中弹的方向看来,可以确定是在对面一间废弃的民房开的枪,瞄得十分精准。”
  路楚尧已经可以确定他猜想的没有错,一定是有人想对路裔天不利,甚至,想重金雇佣杀手an杀他,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他不能再对路裔天有所隐瞒,叫道:“爸爸……”
  “爸爸……”另外有个叫声同时响起,是匆匆赶来的路景御,带着些谨慎,又难掩担忧的神色,叫道:“爸爸,你怎样了,没事吧?”
  路裔天只看他一眼,虽然现在不待见他,但见他匆匆忙忙赶来,额头还渗出细汗,显然很紧张,就说:“死不了,我路裔天福大命大,没有趁你的意。”
  “爸爸,你怎么这样说,如果你不想看见我,可以叫我走,你不能这样说我……”路景御从未感到过如此委屈,原来路裔天竟然这样看他?
  “那好,你现在走,我不想看见你。”路裔天威严微怒的说,背转身去不看他。
  路景御第一次感到眼眶火辣辣的,他用力咬着后牙槽,凝重的说:“楚驰,楚尧,你们照顾好爸爸,我先回去……”
  “大哥。”
  路楚驰叫住他,回头又对路裔天说:“爸爸,大哥是真心关心你,你怎么这样伤大哥?他虽然有不对,也没有一个儿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的,爸爸……”
  路楚驰也是壮着胆子说这番话,看见路裔天脸色更加沉重,也不由噤声。
  路楚尧也想和他辩驳,又怕更增加路裔天的怒气,生生咬着下唇不说话。
  如果不是在医院有太多人走动,路裔天不确定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不发怒,强忍着怒火,说:“我已经没事,大家都回去吧,楚尧,你走前面。”
  他这句话,其实也是间接的回答了路景御,路景御看到一丝希望,争取着更多的说:“爸爸,我也想回去看看你,可以吗?有件事,我也想和你商量……”
  路裔天睨他一眼,没有说好,也没有说不好,越过他的身边和路楚尧往外走。
  也许,他也想和路景御更深一步的谈谈他们的未来,只是这点,已足以令路景御欣喜若狂。
  他们刚要往外走,这时,从电梯里走出一个嘤嘤啼哭的女人,旁边一个看似是她丈夫的人也哭丧着脸,搂着她向外走,几个警察跟在他们身后,再后面是一张医院的白色滑轮推床,白色的床单密实的覆盖在一个人全身。
  路裔天和方筱柔看见他们身后的推床,都停了下来,方筱柔问:“你母亲,还是没有办法抢救吗?”
  那男人悲痛的摇头哀叹,说:“医生说那一枪瞄得太准,而且非常致命,根本没有办法抢救。”
  几个警察当中,一个看似是他们的头儿,方筱柔对他说:“杨警司,这单案件有什么进展的时候,麻烦你也通知一下我们,我们也很关心这件事。”
  那人说:“好的,我会的,必要时我们也可能要二位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的。”
  目送他们上了殡仪馆的专车,方筱柔幽幽的说:“就是他们的母亲,挨了那一枪。”
  “希望我们以后能对他们补救什么。”路裔天接着说,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为我而死。
  “是,我知道。”方筱柔说。
  回到路家,坐在沙发上,他们才感到长舒一口气,方姨早就准备了定惊茶,端着出来说:“我说福大就是命大,老爷以后一定可以长命百岁,活得长长久久。”
  她说的话很中听,这时候却没有人接她的话。
  路裔天怒目看着路景御,重重的哼一声,说:“命大有什么屁用,一个不肖儿子就可以把你气死。”
  听他又提起这些,大家都正襟危坐起来,方筱柔忙说:“萧医生才刚对你说不可再动怒的,你要生气也先看好你的身体啊。”
  路楚尧感激的看着她,他没有想到她会出来说这番话,问:“妈咪,你和爸爸一起去医院拿体检报告,萧医生怎么说?”
  方筱柔又转而严厉的说:“还能怎么说,就是不能太刺激你爸爸,别以为我是在帮谁说话,我只是不想你爸爸再生气。你爸爸年轻时吃过很多苦,你们知道多少?就只会惹他生气,你们是这样当儿子的吗?现在有这么好的环境给你们,还要把他气得呕血,别说你爸爸,我想起来也是满肚子火气。”
  路景御和路楚尧都不敢再抬头,路楚驰连忙坐过去,说:“妈咪,你别这样说,我们三兄弟本心都是不愿意爸爸有任何事的,你不要多想。”
  方筱柔也搂着他,说:“现在想来,才发现最乖巧的是楚驰。”
  空气凝重起来,路裔天突的沉声说:“我已经拟定在上海开一家分公司,楚尧,下个月你过去……”
  路景御霍的站起来,说:“爸爸,我不同意,现在到上海开分公司,对我们毫无利润可言,这是其一,楚尧他到了上海,根本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,何必暴殄天物?你不必谴走楚尧,我下个月会带着小敏敏一起去hk,以后没事,我也不会回来,你满意了吧?”
  听他这么说,路楚尧也感到心里惴惴的,他下个月会去hk,是真的吗?怎么都没有听他提起过?
  看见路裔天的胸口又开始起伏,方筱柔连忙打开他的手提包,说:“你们都已经决定,就不要再说了,裔天,你该吃药,我和你上楼去。”
  路景御缓了一口气,说:“我不会再激怒爸爸的,爸爸,我知道你心里万分反对我和楚尧在一起,我们都理解,我离开不是因为我放弃楚尧,我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爸爸难过,爸爸,只要你可以做到放弃从政,我就离开,可以吗?”
  原来是这样,路楚尧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。
  “你威胁我?”路裔天的声音里依然透着严厉。
  路景御很坚决的说:“不是,爸爸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们反对你从政,一如你反对我和楚尧在一起。”
  路楚尧暗暗瞪他一眼,说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上,就说:“爸爸,对于你从政的事,我们之所以强烈反对,是因为里面有内|幕的……”
  路裔天不屑的说:“什么内|幕?有内|幕又怎样?你以为现在有几件事是没有内|幕的?是你想得太单纯而已,怎样的内|幕我都有心理准备。”
  “不是,爸爸……如果这个内|幕是,和潜逃在外的余来瑄有关呢?”路楚尧也急了,嚷道:“爸爸,你别忘了今天的an杀事件,很明显,那人就是冲着爸爸来的,为什么?要在以前,怎么没有发生过这种事?而且,大哥也查探到,爸爸参加5月竞选的最大竞争对手,背后支援他的人,极有可能就是余来瑄,余来瑄对我们本来就形同水火,如果加上这次政治上的敌对,他雇佣杀手an杀你,是极有可能的……爸爸,还是放弃吧。”
  路裔天沉吟着,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,只是心头太过气恼,才忽略了重点,半响,他抬头望着路楚尧,问:“你说的这些,有真凭实据吗?”
  路楚尧看到也许有转圜的余地,忙说:“真凭实据说不上,不过,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。”然后才一五一十的说出路景御和阮兆纶查探到的重点,以及他们的担忧。
  方筱柔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拉着路裔天的衣袖,说:“裔天,听楚尧这么一说,我也觉得很严重,要不我们重新考虑吧?”
  路裔天闷哼一声,说:“妇人之仁,就是容易听信他人,竞|选是在5月,我现在连宣传都没有开始,怎么就有杀手来an杀我?”
  路楚尧对an杀一事最是恐惧,说:“爸爸,如果不是为了an杀你,你怎么解释那颗子弹会瞄准你?你现在是没有开始宣传,才正是杀你最好的时机啊,那样,警方不会容易怀疑到他们身上,而且,在这时候an杀即使不成功,至少可以给你个警告,如果在你宣传的时候an杀,那时,你想放弃也会觉得骑虎难下啊。”
  路景御也说:“余来瑄是个多么危险的人,爸爸应该也很清楚的,他现在藏身暗处,警方也无法找到他,简直可以说为所欲为,他现在为了翻身,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?”
  路楚驰也暗自打了个寒颤,说:“爸爸,我也觉得,从政确实没什么好的,还不如你和妈咪在家里多享清福,没事就出去旅游,还去烦恼那么多的事干什么?”
  方筱柔也开始动摇了,说:“裔天……”
  路裔天强劲的说:“都不必劝我了,我决定了的事,是不会改变的。”
  “爸爸!”三人异口同声的叫。
  路裔天伸出大手掌让他们噤声,说:“正因为余来瑄现在针对的人是我,让他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,要怎么来就怎么来,我相信我是命大的人,他克不死我。”
  路楚尧颤声说:“爸爸,你的意思是,你想当靶心?不行,这样太危险,我们不会同意的。”
  方筱柔也说:“是啊,裔天,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?”
  路裔天双手撑腰站起来,厉声说:“我做什么决定你们都要反对,我的决定都这么不堪麽?这事不必再说了,就这么决定。”
  转身又对路景御掷地有声的说:“别以为你有了这个功劳,我就可以饶了你们,你和楚尧的事,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希望!”
  路景御和路楚尧相顾无言。
  后来,路楚尧曾经悄悄问过路景御:“你当初为什么不阻止爸爸做最后的决定?爸爸把自己当做靶心,实在太危险了。”
  路景御淡然说:“爸爸很明白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的道理,我们劝他也是白劝,他听不进的,还不如顺其自然,余来瑄还有什么招数,我们见招拆招就是。”
  “可是,我还是担心爸爸,这次躲过一枪可以说是侥幸,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招数?”却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说:“景御,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余来瑄?”
  路景御说:“我不是神,不知道余来瑄藏身在哪里,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,我怎么去对付他?总之我只能向你保证,爸爸不会有更大的危险。”
  “你凭什么保证?”路楚尧孜孜不倦的问。
  “宝贝,总之你相信我。”路景御只是这样说。
  他没有告诉路楚尧,他只是猜想到,也许余来瑄真正想对付的人,不是路裔天,而是他自己,余来瑄虽然厌恶路裔天和他争夺靠zhengzhi翻身的想法,但他的骨子里,最痛恨的人永远是自己。
  路景御却没有想到,余来瑄最想对付的人是他没错,可余来瑄却没有想过要找他下手,这是他的一个失误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大家中秋节快乐哦╭(╯3╰)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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