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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>去,下去。”
  “我们从马鸣镇出来的时候,已快是中午了,天上下着大雨,前往溪湾村要走山路,山陡地滑,带队领导扭伤了脚,脚背都肿起来了,不少同志的肚子里都唱起了空城记,要不要继续奔赴溪湾村?我们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,这时候带队领导一挥手,说,走。在雨中大步流星地迈开了脚步。我们就跟着走。后来证实,我们在溪湾村发现了一个新农村环保建设的典型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我看见许多人都在下面吃吃地笑。开始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笑,因为我们小时候写好人好事就是这种腔调,只是后来我一眼瞥见虞大头有些害羞地低着头,我就差点笑歪。我赶紧装作上卫生间,出去了。
  我回来的时候,虞大头已经开始作最后总结了。作为带队领导,他顺着刚才发言者的座位一个个表扬过来,谁谁谁这次调研深入,谁谁谁作风朴素……他一个个表扬过去,我留意着他该如何夸讲丁宁。但轮到丁宁座次的时候,他突然跳了过去,表扬下一个,再下一个,他表扬了好些人。
  我有些纳闷又有些兴灾乐祸。
  但我没想到,在虞大头快讲完了的时候,他好像实在忍不住了,他回转过来狂表扬丁宁。一直表扬了20分钟。
  11
  那天散会以后,“愤青”林伟新和我同路回家,他说,看见了吧,拍马屁,一定要当众拍,这才灵!
  他说,过去的马屁精大都是在背地里玩,现在这招不灵了,现在一定要当众拍。
  他说,这样才有效,这样领导在众人面前才爽歪歪,你自己恶心点和周围人看着你恶心点都不要紧,领导爽歪歪才是硬道理,领导为什么爽,这是因为领导觉得自己在场面上有人挺,领导坐在那儿,他说出一个想法,心里想着的就是快有人来挺啊,快有人来挺啊……
  我想,是啊是啊,刚才开会的时候,与虞大头一直不和的蔡副局长从会议开始就一声不吭地在埋头看报,浑身散着对立的气息,现在突然冒出了个丁宁当众狂拍虞大头的马屁,虞怎会不温暖呢。虽然虞大头未必真的喜欢把木麻当有趣,但他需要温暖。
  我对“愤青”林伟新说,那些高手干得真像周星驰一样,真猛。
  12
  我见识了高手的能力。
  我想,如果丁宁是我,估计他早就粘翻陈方明了。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具备丁宁这种挑战极限的能力,我还是试一下老同学阿石的“恋爱说”吧。
  “恋爱说”,虽荒诞不经,却开始在我心里萌芽。让我惊讶的是它并没带给我太多不适和畏难的感觉。我想,这可能与粘乎的对象是陈方明,而不是钟处或虞大头有关。
  13
  接下来的日子,我隔三差五地往陈方明的办公室里走,要么拿着新到的期刊,要么拿几本资料室新购的图书。陈方明是一个温和内敛的人。主动向他走近点,好像不是一件太使自己难受的事。
  我告诉他,这期《财经》有几篇报道很猛,另外这本俄罗斯的译著《寡头》,最近在读书界挺火的。我说,陈处啊,转型过程中有些东西相似得让人吃惊,是不是都得经历这样的过程?
  陈方明说,对啊,你平时是该向我们推荐推荐的,现在书多得都不知道读什么了。
  开始我还顾虑自己这样老是去他那儿窜门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,慢慢地我也就无所谓了。这首先是因为我有点急了,还因为他是个比较和气的人,仿佛可以让人随便走近,近了以后,你就不再觉得敲开他办公室的那道门有多不自在了,人一旦没了不自在的感觉,逛领导的办公室就真的像逛超市了。有时候我坐在办公室里,想着想着,脚步就自然地往他那里去了。
  而且逛着逛着,我还发现,阿石说的一点都没错,领导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其实是孤独的,他需要有人有事没事地找他谈天,这是他把握这幢楼里那些人头的信息、情绪的重要渠道。
  所以,上班的时候,领导们一般不会厌烦你有时没事地去向他汇报点什么(事实上,我后来发现,当你为屁大的事儿去请示他时,他往往不会厌烦;而等到你真有大事需要他挑担子的时候,他往往会很烦。我发现,这是找头儿而又让他愉悦的秘诀),所以,你如果没事尽可以去找他,如果你实在没什么事好谈的,那就谈谈自己的心情吧,这样谈着谈着你会发现自己和头儿越来越挺亲,谈着谈着你会敞开自己,你也会感觉到他觉得你把他当作了可依赖的人,接着你还会发现他挺喜欢这种感觉……接着办公室里衍生了人情产品。
  所以,我明白了有些人为什么喜欢打小报告,它简直更出效果,因为它以告密的方式制造了酷似 “忠诚”、“依赖”的产品,从而为彼此营造了一种“从部下→准密友”的氛围。
  有些事物,如果你“经营”了,你甚至可能发现它的乐趣;有些拘谨,一旦习惯了,就可能被消化成自在,即使要你喊他娘舅,都没太大的心理障碍。
  或许真的是我悟得太晚,进单位10年了,还以为找领导唠嗑是多大的事儿。当然,这也不能全怨自己,人与人从来就有差异,有的人天生自来熟,比如丁宁毛亚亚,他们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以最快的速度、最直接的方式呈现给别人尤其是头儿;有的人成长背景复杂阅历丰富,比如在社会上混过的张富贵,他们一上场,就知道经营关系的重要性,所以与头儿沟通没问题;而有的人书生气较重,所以只有等着吃亏的份,比如我、林伟新这些从校园直接进入这幢大楼里的学生……
  由此,我回头返顾自己当初在综合处时的状态,我发现自己那时真是啥都不懂。那时我觉得没事老粘着钟处干吗,更何况作为小科员,找头儿唠唠好像不太自在。而现在我明白了钟处可能不这么看,以他的角度,可能会觉得我这小子不是头大,就是不懂事理,不冷不热,恃才傲物。他哪会想到你作为一个青涩者内心的腼腆和局促。因为他身边有的是簇拥着的人,他首先觉得的是你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  14
  从现在开始,我有事没事就去找陈方明聊天,他对我挺客气,但对我想调动的事,他却只字不提。
  我的苦恼在于,这么不咸不淡地谈书本、谈报纸上的国事,何时才能把话题引向情感的共鸣,从而引向深入?
  如果说恋爱是需要培养的,那么这事也得慢慢来?
  当我和陈方明走近了以后,林娜显然也听到了风声。
  我可以感觉到她对我的情绪。没过多久,我就听到单位里在传,林娜说她舅妈的姐姐是H市的市长夫人。
  我想,屁,她能有什么关系?没有关系的人才到处放出风声说自己有关系,而真有关系的人,是不会说的,不仅不说,还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有关系。
  接着,我又听说,蔡副局长在推荐信访科的苗杰宏来社研处。他是我的竞争对手吗?
  苗杰宏比我大五岁,刚进单位的时候他是司机,慢慢地混进了地方科打杂,然后到信访科处理群众来信, 现在,他在打社研处的主意了。从他的履历看,一步步下来,你看不出什么,但反过头去看,你会惊叹,短短8年,他一点点往前挪,以他的起点,真有他的本事。所以,他肯定是我的对手。
  15
  我没想到,我和陈方明交流的真正契入口,居然是钟处。
  是关于“钟处”的话题让我找到了陈方明的情绪阀,以此稍微靠近了他的内心。
  我发现这一点,是因为我发现他有时会下意识地套我对钟处的看法。当我体会到这点时,我就慢慢放开了我的顾忌。当我越表达对钟处管理价值观的不认同时,我越能感觉到他潜伏着的共鸣。很显然,当两个原本无关的人共同议论另一个人时,他们会显得很近。
  但他的话语姿态是含蓄的。他在温和地听着,偶尔他会顺着话题引出另一个层次的东西,比如,那边的人(综合处)一方面觉得他(钟处)霸道,一方面又跟他跟得那么很紧,他们是怎么想的?
  16
  有一天,我到综合处去收明年的报刊征订书目,进门的时候,被钟处看见了。
  他说,哎,小贺啊,好久没见了,你在忙什么啊?
  我说,呵,是好久没见了,资料室哪里会忙啊,我来收报刊征订书目。
  他对办公室里的人大声说,我和小贺一个部门做了10年哪,一旦不在一起了,现在就连面都不太碰得上了。
  接着他对我说,你哪,也不能人一走就忘了我们,眼里就尽是陈处啊蔡局啊什么的。
  我就有些过敏,乱了些手脚,说,哪里啊。
  他掐了一把我的后颈,说,那边怎么样?
  我说,挺好挺好。我听见他嘴边掠过一句“好好好,有得吃”。我不太懂他的意思,但直觉不是滋味。
  17
  我可以感觉自己在一天天走近社研处处长陈方明。
  我在琢磨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。当然,我也能察觉他在镜片后面对我不动声色的揣摩。
  我发现,当他带着微笑略微有些走神的时候,我就觉得自己不太看得懂他。我还发现,他好像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,他考虑问题的前提是“摆不摆得平”、自己是不是显得公正,别人会不会多想
  所以,随着我越走近他,我就越明白他不会真正出手帮我。
  不知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头儿,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,我想,这可能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,看得太多,在这楼里的诸多争锋中,他悟透了些什么,所以对眼前的繁琐他习惯了琢磨和揣测,而就他的内心来说,他是打不起精神的,也是不想多事的,他习惯性地回避着各类问题,当他实在避不开时,他就和把稀泥。
  我知道在今天自己没有理由要求别人。所以,我认同这楼里多数人对陈方明的评价,即,他不是一条害虫,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一条益虫,因为他温和,了悟人心,与人为善,不像钟处那样有攻击性。
  当然,也有人认为他为人处世太“圆”,比如,钟处就在外面公开议论陈“其实不太做事,他每天来上班做的最主要的事就是树立让人无话可说的口碑”。
  这楼里谁都知道钟处和陈方明是老对手。所以钟处的话里当然包含了他惯有的蔑视。其实,没突出业绩又怎么?这楼里又有多少人有业绩了?再说,业绩好坏本来就见仁见智,更何况,你没见他每天也在忙着吗?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。
  所以,换一个视角看,钟处对陈方明的讥讽,也可以被视作是对钟处自己的反讽。这楼里的人就说过:“你想,钟处事无巨细亲历亲为,做得很累却得罪了不少人,而陈方明没见他做啥,他用无为就收获了好人缘,所以,从“投入产出”看,钟处真该去郁闷死,虽然他能力强,但那又怎么了呢?”
  17
  所以,陈方明与钟处这两位老对手,就与这个时代的众多暧昧一样,如要客观地评价他俩,还真是个棘手的话题。
  比如,以陈方明看重的“摆不摆得平”为例。仔细想一下,其中的暧昧是非,同样也让人找不到北:一方面它代表你想顾及方方面面的情绪和利益,但另一方面即使你想破脑袋,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,更何况,如果什么事都想一碗水端平,那还真的就什么也别干了。
  而对钟处来说,就算他从不顾及“摆不摆得平”问题,就算他习惯强势地表达个人好恶——这种主观性虽让我厌恶,但我不得不承认,他玩的这套“亲疏把戏”在办公室日常运作中有它古怪的生产力,因为它能制造不平衡,从而形成下属间的作用力,比如,钟处会豁出去帮人(当然,前提是那得是他的人),他这种着力相助“自己人”的风格,会让下属们产生趋附跟风,所以他就会形成一个跟班人群,就会有人尽心地帮他做事,就会构成一个无形的团队,于是他就有了做事的效率,他就有在一个涣散的大环境下依然能办成事、做出业绩的能力。
  当然,不是他的人,不属于他团队的人,也会因此嫉恨他。
  18
  什么是这年头的是非?什么是这个时代的判断?
  在这楼里,一天天下来,我越来越晕乎了。 在这楼里,一天天下来,我不可能不揣摩、猜疑和犯晕;在这楼里,一天天下来,谁都不可能与小鸡肚肠绝缘;在这楼里,一天天下来,谁都不可能不是俗人。
  我不觉得自己这么东猜西想有多么俗气,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俗人有什么羞于启齿。
  我的问题只是在于多数时间我不太开心。
  小鞋 飞舞(1)
  1
  我觉得自己去社研处没戏了。我停止了活动。我找不到路子了,我想,我不是这块料,就算了吧。
  但我没想到,人事处突然通知我下周一去社研处上班。
  这只从天而降的大号陷饼,使我拼命遏制住心里的惊诧和狂喜。我连忙跑去找处长陈方明,我说,陈处谢谢你了,人事处通知我到你们这儿来上班了。
  陈方明正要出去开会,他一边拿桌上的笔记本和材料,一边对我说,那就好,那就好,我也是刚刚知道。
  我说,谢谢陈处帮忙。
  他扬了一下眉,说,哎,哪里哪里,我也帮不上什么忙,有些东西还是顺其自然好。
  到下午的时候,我就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,因为我从丁宁那儿听说了这只陷饼的来历——
  由于机关党委林书记力托林娜,蔡副局长力托苗杰宏,这事就变成了人事处一只摆不平的皮球,于是它被踢到陈方明这边。陈方明把球踢回去的同时,也顺便提议了第三个人选方案。
  我由此捡到了这个便宜。
  我差点乐坏了。我想着林娜苗杰宏就有些得意。我悄悄打电话告诉老同学阿石:有些事用力过猛就会弄巧成拙。
  当然,我也知道,我没弄巧成拙是因为我没有弄巧成拙的门路和本事。 另外,我还明白,〃这只馅饼〃也不能说是凭空砸中了我的脑门,它也是我努力出来的结果,陈方明还记得提一下我,这已是很不错了,说明我没白费劲。
  我想,这次到社研室后,更要继续和他走近点,要好好谢谢他。
  我回资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,没看见林娜。老邢说她请假了,请年休假了。
  我想,幸亏她不在,否则有点尴尬。
  2
  我把桌子搬进了社研处调宣科。
  我抱着一堆书往桌上放的时候,我听到窗边传过来一句声音:〃你总算过来了。〃
  说话的是卓立。他靠在窗台上,在抽烟。其他人都向我这边点点头,接着我就好像淡出了他们的视线。
  他们顾着自己正在说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。他们在争论房价是不是还有跌的空间。他们争了两个钟头。
  站在他们言语的外围,我立马明白自己得低调。我理解自己,所以也就理解他们,我的到来使他们有些莫名的不爽。果然,这一天下来没人多来问我些什么。虽然他们与我也算是老熟人了,以前在单位食堂里遇到也是有说有笑的,但现在当他们的视线与我相逢时,他们的眼神里有了一些矜持。
  与所有初来乍到者一样,我对来自周遭的戒备情绪相当敏感。但我心里却开始犯倔,你们既使再不爽,也不关我事!我一定要在这里呆下去!我不呆在这儿,我能去啥地方,你们也别怨我!为什么这儿只能你们呆,而不能让我来,你们尽管去不爽好了!
  看着他们的局促,我想像着他们正在艰难地过各自心眼的小关。我突然兴灾乐祸起来。
  3
  卓立坐在我的对面。他是丁宁的老同学。我对卓立说,以后要向你请教了。
  卓立〃哟〃了一声, 〃你怎么这么客气了?〃他丢给我一本公文合订本,他笑起来:“喏,你看看这里呗,这就是我们干的活。”
  他抛了一枝烟过来。他把打火机揿得啪啪响,他说,“妈的,怎么打不着呀”,他把它抛进了远处的垃圾桶。他回头对我说:呵,你这一过来,咱这边的力量就强了。
  4
  后来我听说他在外面对别人讲,“真是有趣死了,我们都想走了,他还挤进来。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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