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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…”
  鱼真抿抿嘴, 还想再努力游说一番, 却被突然进门的符延给打断了。
  “奴才给娘娘请安。”符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。
  “娘娘, 陛下刚才出了宫门。说是会晚些回来,让您别担心, 要是晚了, 就别等了, 先睡下。”
  “出宫?”路菀菀将子放进棋笥里,诧异地看向符延。
  “陛下做什么去了?”
  符延顿了顿,心里有些踌躇。他知道这事不能与路菀菀直说,但要是不说, 让她心里不舒坦了,陛下肯定会更生气。
  想了想,还是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,“陛下去苏鸣山探望云游仙人了,路途不算很近,许是要晚些回来。”
  “嗯,本宫知道了。”
  路菀菀心里还是有些疑惑,但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,就颔了颔首。
  “吩咐小厨房晚膳少做些吧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见路菀菀不再追问,符延也松了口气,“那奴才先下去了?”
  “好。”路菀菀口上应着符延的话,眼睛却看向了鱼真。
  “你这是怎么了?坐立不安的。”
  “菀菀,你有没有发现符延走路的姿势有些怪?”
  看着符延缓慢走出去的背影,鱼真狠狠蹙了蹙眉,“好像是腿不会打弯了。”
  “想追就追出去吧。”
  路菀菀笑着摇了摇头,开始捡棋盘上的棋子。
  “只是记得晚上来陪我吃饭。”
  “记住了。”
  听见这话,鱼真也不矫情,提起裙摆就风风火火跑了出去。
  “符延,你站住。”
  符延走的慢,鱼真没跑多远就拉住了他的袖子。气喘吁吁半靠在他身上,但还是一脸的凶神恶煞。
  “说,你腿怎么了?”
  “怎么才跑这一会就喘成这样。”
  符延半搂住鱼真的腰,让她靠在自己肩上,语重心长地教育。
  “你得加强锻炼。”
  “少给我扯东扯西。”
  鱼真一把推开符延,冷哼一声大步朝他的住处走去。
  “快点跟上,进来跟我好好交代交代。”
  看着端坐在桌上,一脸正经的鱼真,符延不由抽了抽嘴角,伸手想把她给抱下来。
  “交代便交代,你上桌子干嘛。”
  “别想套近乎。”
  鱼真一掌拍掉符延的手,“说,是不是惹陛下生气了?”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看着鱼真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样子,符延只得放下手,老老实实地点头。
  “陛下罚我在书房门口跪了快一个时辰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鱼真眯了眯眼。
  “你跟在陛下身边十几年,连他的喜好都弄不明白?还能惹怒他,你是怎么当上的大总管?”
  “陛下那个臭脾气,我怎么知道。”
  符延眨眨眼,一脸无辜。
  他不想跟鱼真说实话,反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,就别拿到她眼前惹她心烦了。
  想必陛下对娘娘也是这样的心态吧,总是想让她高高兴兴,无忧无虑的,哪怕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。
  鱼真最见不得符延摆出可怜的表情,当时心就软了。
  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,突然之间对你撒娇卖萌,这反差萌的鱼真差点鼻血都喷出来。
  “好像你脾气好似的。”
  鱼真跳下桌子,扶着符延坐到椅子上,四处张望着。
  “你这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膏?”
  “陛下临走时给了我一瓶。”
  看鱼真真的放过了这件事,符延暗自笑笑,从衣袖里掏出了个小瓶子。
  “算他还有良心。”
  鱼真抿抿嘴,接过瓶子,不满地嘀咕了句。
  “…”
  符延张张口,还是把舌尖上的话咽了下去。
  罢了,骂两句就骂两句吧,反正陛下也不会知道。
  “唉,你脱我裤子干嘛?”
  正愣着神,符延突然感觉腰间一松。低头一看,鱼真已经将他的腰带解开了,现在正将手伸向了他的裤沿。
  “你伤的是膝盖,不脱裤子怎么上药。”
  手被抓住,鱼真无奈地抬头看向符延,“再说了,我又不乱看,你在不好意思什么?”
  手心里握着鱼真纤若无骨的细手,符延脸都红到了耳根。
  “不行的,咱们还未成亲…男女有别,不能这样。”
  见符延紧张的语无伦次的样子,鱼真笑出声来,也不再难为他。
  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  “可以将裤脚卷起来嘛。”
  符延垂着脸将裤子卷到膝盖,声音如蚊蚋般,“呐,像这样。”
  “好好好,随你。”
  鱼真没想到符延竟会害羞成这样,也不敢再逗他,也就打开了瓶子认认真真地给他擦药。
  其实跪一个时辰对符延来说根本没什么,刚才走路不稳也只是因为腿麻了,不是膝盖受了伤。
  但是他就是不想再鱼真面前逞强,他享受极了被她全心全意地关心爱护时那种满足的感觉,就像是全世界的花儿都开了一样。
  看着鱼真安静的侧脸,感受着她的手蘸着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膝上的滑腻感,符延有些心猿意马。
  这样好的姑娘,他真想立刻就将她娶回家。即使他没办法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,但他绝对会舍了命地对她好,就像陛下对娘娘那样好。
  这世上,再没有谁比他更爱她了。
  “小鱼儿,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,我也会包容你,爱护你,相信你。永远的,我发誓。”
  鱼真抬头,看着突然严肃的符延懵了一下。反应过来,心里像是有道暖流划过。
  “符延…你真好。”
  “可是…为什么全世界都会抛弃我?”
  对上鱼真茫然的眸子,符延感觉脑门上青筋一跳,但他还是尽力压下面部的痉挛。
  “我是说如果…”
  “哎呀,怎么可能会这样嘛。”
  鱼真歪歪头,“我这么可爱又善解人意,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那样悲惨的境地呢。”
  “而且,就算我真的一不留神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,菀菀也不会抛弃我的!”
  “…”
  什么美好的意境都能瞬间被这个榆木脑袋破坏掉…
  “你说得对,是我脑子刚才进水了。”符延抿抿唇,又摆回平时那张死人脸。
  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膝盖,声音冷冷硬硬,“擦药。”
  “…噢。”
  鱼真咬咬嘴唇,低头继续给他抹着药膏。
  真是的,什么人啊这是,变脸变的比川剧还快。刚才还浓情蜜意的,多大一会儿啊,就寒风凛冽了…该好好调教调教了。
  “仙人,仙人,开开门吧。”
  几个侍卫在敲着门,口里唤着云游仙人的名字。靳承乾站在一旁,垂着脸看不清神色。
  苏鸣山高耸入云,云游仙人虽是住在半山腰处,周围却也是云雾缭绕,颇有几分仙境的意味。
  山上严寒,草木枯败,只有朔风阵阵,偶尔还会夹杂些雪花。
  靳承乾安静地垂首站着,像尊威严的石像。而他的鬓角眉边,早就已结上了洁白的霜花。
  “陛下,还敲吗?”几个侍卫踌躇地转头去问靳承乾。
  他们已是敲了快半个时辰,手都冻得发麻,但朱红色的大门依旧是闭得严丝合缝。
  “换批人,继续敲。”靳承乾抬眼,目光冷冷扫过门上的辅首衔环。
  “一炷香之后要是再不开,就撞门。”
  门后的小花童抹了抹额上的汗,心里是又惊又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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